喬熏呆呆地看著他。
片刻,她聲音帶了一絲沙啞:“陸澤,我們沒有發生關系。”
“我們發生了!”
他推著輪椅,緩緩來到她的身邊,他的語氣溫和而平靜,就像是這停了的暴雨:“即使沒有做到最后,但你還是有可能懷孕。”
陸澤將藥瓶遞給她。
喬熏顫著手接過。她低頭看著熟悉的藥瓶、熟悉的文字,整個人陷入往日的回憶里......
很長時間以后,她看向陸澤。
她的聲音輕而堅定,她說:“陸澤,我不是當初那個任你擺布的小姑娘了!是,就算我們發生了關系,但我有權利選擇吃藥、或者是不吃藥!你有什么立場強迫我吃呢?是前夫的身份、還是跟我有一夕歡愉的男人?”
說完,她將藥瓶扔掉垃圾桶里。
“陸澤,即使有孩子,我也不用你負責。”
陸澤靜靜看她。
喬熏不一樣了......
跟從前那個青澀小姑娘相比,她長成了成熟的女人,過去不敢說的話現在出口成章,她甚至敢伏在他頸邊,說那些挑逗的言語,還有那些過去不敢做的事情,她亦是揮灑自如。
這種轉變,其實男人都是喜歡的。
半晌,陸澤推著輪椅,來到落地窗邊。
他輕聲開口:“喬熏,別墅里的草木被暴雨襲過卻透著水亮,煥發著新的生機,而我卻只能如同腐朽般地待在臥室里、書房里......我出一次門就要配齊了司機跟保健醫生,我甚至還要走殘障人士專用通道。”
這些話,總歸讓人難過。
他頓了頓,還是繼續開口:“是,我們是有很多過往!我承認我對你還有感覺,但我們離婚了!喬熏你也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了,我是男人我也有自尊,相比跟你修復這段感情,我寧可找個不那么漂亮,不那么優秀的......或許,她只是看中我的錢,但那又怎么樣呢?感情和婚姻不就是各取所需嗎?”
他回頭靜靜看她。
他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并非是非你不可!我不后悔做那個手術,因為我是小陸言的爸爸,但我對你......也就那樣了!”
喬熏一直很安靜地聽。
她靠在織錦枕上,整個人因為生病而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她聲音溫軟地問他:“陸澤你是認真的嗎?即使我回來,你也不想要這段感情了是嗎?”
“是!”
他沒有一絲猶豫,回答得很堅定,他說他睡客房讓她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離開。
他的背影倉促,倉皇......過去的陸澤,從不曾這樣!
喬熏當然想留下來,但是此刻她必須走,因為她是陸澤的前妻,她可以跟陸澤發生關系,但是她不能睡這張婚床,否則她的處境會更加不堪,她更加沒有辦法走進他的內心。
她強撐著起來,走到衣帽間里換衣服。
打開燈,水晶燈光明亮。
一切如舊。
喬熏打開那些柜子,她所有的衣服都在,她所有佩戴過的首飾也都在,都好好地放著......整整齊齊,像是別墅里的女主人還在。
再打開陸澤的。
所有物品擺放,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一對袖扣被放在正中間。
明明戴得半舊了,主人卻舍不得扔掉,鄭重地放著。
喬熏拾了起來。
她靜靜看了一會兒,忽然間,她心底那層防線就那么的破了。
陸澤還敢說,不是非她不可!
陸澤還敢說,想找個普通點兒的女人,度過余生......他分明拖著這樣的身體,孤獨地度過了兩年,他甚至是準備這樣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