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言出生了。
醫生輕聲告訴她:“孩子很好!住一周保溫箱就可以出院了。”
喬熏癱軟在枕上,她的嘴唇不住顫抖。
這一晚,她經歷了太多的悲喜,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她現在虛弱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蕭握住她的手,又笑又哭的:“喬熏你聽見沒有,孩子很好!孩子很好!”
喬熏努力擠出微笑。
但是下一秒,眼淚又從眼尾滾落......
......
小陸言進了保溫箱。
陸夫人在外頭看著,心里歡喜得很,這是陸澤的孩子......她當奶奶了!
看那眉眼,還有高挺的小鼻梁,活脫脫就是陸澤的小翻版。
陸夫人看了很久。
大約是愛屋及烏,她總算是想起了喬熏,于是在深夜里問了傭人:“少夫人現在怎么樣?阿膠雞湯燉好的話,我送到病房里......女人家的月子還是要好好做的。”
傭人欲言又止。
陸夫人皺眉:“她怎么了?”
這下傭人不敢隱瞞,和盤托出:“少夫人生下孩子后,只休息了半個小時就穿上衣服跟親家奶奶走了,我猜是去見親家公公最后一面了。”
陸夫人心里一沉。
良久她低聲問:“喬家那頭,有沒有帶信過來,讓陸家去奔喪?”
傭人搖頭:“沒有!親家奶奶什么也沒說。”
陸夫人頹然坐到長椅上。
她明白,喬熏這是要跟陸澤一刀兩斷了。本來她該高興的不是,反正孩子都生下來了,喬熏走不走其實無所謂了。
但是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想起路靳聲那句話【陸澤總有一天要瘋。】
不,陸澤是她的兒子,他怎么會為女人發瘋?
陸夫人不信!
......
喬家大門敞著。
夜風灌進屋子,刺骨冰涼,
喬家臨時擺放的靈堂清冷慘淡,喬大勛風光一世,離世竟連長子都無法為自己送終,只有繼室張羅操辦。
喬熏走進靈堂,緩緩下跪。
明明她才生產完,但是身形消瘦的沒有一分產婦的滋潤,更像是一夜之間被榨干了元氣。
她扶著靈棺,細長手指輕顫。
她看著爸爸的遺容,哭得不能自己,她跪著說對不起......若是她有用,哥哥何至要坐幾年牢,爸爸又怎么會心臟病發而死。
一夜間,她幾乎家破人亡。
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她嘗了個遍......
林蕭眼中含淚,托著她的身子陪著哭。
沈清則是再難承受,她撲過來抱住喬熏痛哭流淚:“你爸爸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喬熏你再是悲傷也要保重好自己......夜里這么涼,你不要跪在這里了!你爸爸如果知道,他要心痛死的啊!”
喬熏卻不肯起來。
她給喬大勛點了香,她跪在地上向他道別,連磕了25個頭。
一歲一磕頭,
她盼望爸爸泉下有知,能感知她的思念,能原諒他臨走時她沒在他身邊。
一歲一磕頭,
她臉上都是淚水,她輕聲告訴喬大勛她生下了個寶寶,叫小陸言......她會好好帶大孩子,她會像媽媽愛她那樣,愛著小陸言。
沈清扶著她,同樣淚如雨下。
喬家,沉浸在悲傷之中,他們沒有發訃告,想著一切從簡。
但喬家曾經花團錦簇過,喬時宴的案子更是轟轟烈烈,喬大勛離世消息還是上了B市頭條,三天三夜不曾下來。
很多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