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過來時,將近深夜11點,城市的繁華已快落下。
他英挺面上帶著淡淡的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秦秘書不是跟你說了,公司最近會議多可能來不了!怎么還等到現在?”
他大概也餓了,開始用餐。
喬熏靜靜地看他,從他進來到現在大約兩分鐘,他說了兩句話卻沒有正眼看她一眼,可見他心里有多焦慮,可能在責怪她這個妻子不懂事兒吧!
他這么忙,還敢拿結婚紀念這種小事煩他。
喬熏低頭,漂亮的纖細手指輕摸耳垂,她像是尋常貴婦人那樣應對著丈夫的抱怨,她甚至沒有一點點委屈,還能淺淡地笑。
她低聲說:“難得跟你一起慶祝!你再不來我是準備走的。”
她又柔柔開口:“陸澤,煩到你了真是抱歉!”
陸澤抬眼。
他在那些璀璨的水晶燈下,看自己的妻子,她實在美麗貴氣。
看了讓人賞心悅目。
他又想到醫院里,那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讓人不愉快的各種藥味,白母每日的哭訴、白筱筱青白交加的病容跟小心翼翼的討好。
陸澤神情緩和了些,他適當安撫了喬熏:“怎么會?是我太忙食言了!”
喬熏見他心情好,
她恬靜地笑,說出了她等了一晚上想說的話:“陸澤,這周六我有個重要的人想介紹給你,你這幾天能不能把時間排一下?周六本來就是休息日,資本家也是要休息的,是不是?”
她說得體貼又俏皮。
陸澤端著紅酒,腦子里過濾了下——
周六很特殊,是他答應白筱筱赴宴的日子,那天是魏老師宴客對于白筱筱很重要,她的生命不長,陸澤盡可能想滿足她。
他沒有時間,但還得安撫他的陸太太。
于是傾身,在她軟嫩的臉蛋上輕捏了下,說:“真不巧!這周是公司最大股東的會議,我這個陸總必須出席的。要不......改天?”
喬熏想維持風度,但是她發現很難。
她的手在餐桌下面緊緊拽住裙擺,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才給了他一抹淡笑:“我那個朋友可能也就來一次,以后沒什么機會了!陸澤,真是不巧!”
陸澤傾身吻了她一下。
他很溫柔:“我很抱歉陸太太,想要什么補償?”
喬熏承接著他的吻,她的嘴角在笑,但是她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這一刻她心死了!終于對陸澤心死!
她知道他要離開了,去白筱筱身邊。
她忍住眼中濕潤,
她抬手輕撫他好看的俊臉,就像是最后一次摸他那樣充滿了綺綣,她喃喃地說:“我不要什么補償!陸澤,能當陸太太就是你最好的補償。”
陸澤深諳人心。
他多多少少能感覺到喬熏的異樣,他想她或許察覺到了什么,但是她沒有說她選擇裝聾作啞,他便也沒有說什么。
前陣子那些情話,那些近乎是山盟海誓的語言,被人遺忘。
陸澤匆匆離開。
喬熏靜靜地坐著,許久許久,她慘淡一笑:原來自始至終動心動情的只有她一個人,原來,他說的重新開始,只是一場笑話,只有她當真。
幸好,她未泥足深陷。
夜已落幕,喬熏輕聲道:“結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