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與酒杯都留下了。
細細密密的雪,紛紛揚揚的又落了很久,將墓園的一切都掩蓋。
對于余晚陽來說,秦喻君穿紅或是穿綠,都與他沒關系。
她有句話說對了,他不能凍死在這里。
他喝了不少的酒,上了車,車里的熱氣一熏,他酒意上頭,便徹底醉了。
醉了的男人,看著一身紅衣的秦喻君,像是看到了自己心中最喜歡的那個姑娘。
“零月......”
他低喃著出聲,不止身體醉了,心也跟著醉了。
臥室,秦喻君把醉酒的男人扶進去:“余醫生,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她拍拍他的臉,心中倒是有種隱秘的期待。
余醫生清醒時,正人君子,神情也冷。
他醫術好,不貪功,不冒進,也不與誰交惡,在醫院里的名聲是最好的。
哪怕上次死亡的患者事件,雖然給他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但最終也算是洗清,他依然還是那個一身仁愛的好醫生。
可現在,他醉了酒,便如同翻了肚皮的刺猬,將自己全身的鎧甲都收了起來,只露出軟弱的一面給她看。
他踉蹌過去,腦袋扎入她的懷中,雙臂抱了她的腰身,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音色里滿是痛苦與疲憊:“零月,我沒家了,我以后都沒家了啊......”
再堅強的男人,也有破防的時候。
秦喻君知道他把她當成了蘇零月的替身。
牽了牽唇,覺得可笑。
為什么,她明明是想要拉他一起下水的,可這一瞬間,心臟深處卻是跟著狠狠疼了一下?
“余醫生,你喝醉了,好好休息。”秦喻君說,把人拖到床上,脫了鞋襪。
男人是個好男人。
可惜,沒遇到好女人。
忙活完,秦喻君站在床邊,又看了他片刻,視線在他的白發上掠過,轉身去洗澡。
再回來時,她光著身子上了床,伸手解了他的衣服,躺下,抱了他。
......
蘇零月的腳腫得很高了。
之前看,顯得青腫,倒沒那么駭人,現在再看,跟個爛桃子似的,青腫不說,還帶出了隱隱的血絲。
冰箱里拿了冰袋給她冷敷,她涼的一個激淋:“江總,我自己來吧!”
總感覺他這沒輕沒重的,到明天會腫得更厲害。
江初寒手勁略略大一些,她叫著:“疼,你輕點嘛!”
“我這已經很輕了,你這都受不了?”江初寒鼻尖上冒了汗。
女人天生有把好嗓子,哼哼唧唧說疼的時候,他忍不住會想偏。
想要她,隨時隨刻。
“太重了,再輕點,輕點。”蘇零月說。
孕婦是矯情的。
難得江初寒肯這樣伺候她,蘇零月可勁的作。
王姐站在門外,聽得滿心糾結。
哦哦,這個時候,她是進,還是不進?
她剛剛熬好的豬腳湯,要趁熱喝啊!
可大少爺跟蘇小姐兩人在屋里......這,怎么好意思?
王姐紅了耳根,忍不住又責怪大少爺,蘇小姐肚子都那么大了,就不知道節制點?
正想著,里面又是兩聲輕哼,蘇零月嬌軟的聲音帶著哭腔:“疼,你慢點,慢點嘛。”
男人壓抑的聲音:“好了好了別叫,這都已經很慢了......再慢,你還有感覺嗎?”
王姐默了默,端著豬腳湯走了。
這虎狼之言,她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