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看書 > 出陽神羅顯神 > 第285章 口是心非

好點頭答應,我直接放出張軌的魂魄。

他出現的瞬間,就渾身顫栗不已。

“羅兄……你……”

張軌余光四瞟周圍,驚恐浮上面龐。

司夜左右兩條臂膀,瞬間就壓住張軌的頭顱!

張軌的雙目變得呆滯,臉上出現痛苦之色。

“下九流可拔魂,道士可問魂,先生更有手段針對魂魄,日巡司夜之法,同樣是拷問。”

“鉆進生魂中的拷問。”黃叔神態自若。

我沒吭聲。

張軌的痛苦,逐漸減弱了一樣,變得空洞和呆滯了。

這種空洞,和余秀倒有一絲相似。

只不過,還是沒有余秀空洞的徹底。

約莫十分鐘左右,司夜的手松開了張軌頭顱。

張軌空洞和呆滯的眼神,瞬間一顫,恢復了驚恐。

“羅兄……放……放過我……”

“求……求求……”

司夜鼻子用力一吸,砰的一聲輕響,張軌的魂魄支離破碎,化作兩道青煙,鉆入了司夜的鼻翼中。

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不只是張軌湮滅了。

對這司夜,我好像又有了幾分新的認知,可又說不通,那到底是什么情緒。

司夜的模樣,逐漸開始扭曲,異化。

他臂膀相連的身體像是在縮小,而后站立在我和黃叔面前。

幾秒鐘后,司夜成了一個人。

再過了幾秒鐘,他的模樣,竟然和張軌如出一轍!

“這……”我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吃鬼……

化作吃過的鬼……

這和瘟癀鬼……又有什么區別?

“天亮后,我讓人接應你們。”

“張軌”語罷,他身體瞬間膨脹起來,又成了臂膀相連的司夜模樣,身體往上一竄,便消失在夜空中!

我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更掩飾不了眼中的驚怕!

“他……是瘟癀鬼么?”強忍著心驚,我還是問了出來。

在黃叔眼中,我是和瘟癀鬼打過交道的人。

要是見了司夜這副狀態我還不問,那就太有問題了。

“司夜不是瘟癀鬼。”黃叔依舊鎮定自若,他才道:“瘟癀鬼最可怕的,不是吃鬼化形,而是對于地氣的操控,顯神小友,你并非先生,也非道士,并不知道這天底下的氣有多少種。”

“山河大川的陰陽氣,道士胸中的浩然正氣,陰間的陰冥氣,諸如此類。”

“地氣本算陰氣一種,可瘟癀卻不是,瘟癀是普天之下的駁雜怨念,這駁雜怨念的氣息和地氣融為一體后,才會滋生瘟癀鬼。”

“瘟癀鬼以濃郁的怨氣傷人害命,絕對沒有絲毫的善念可言,更像是這普天之下所有負面氣息的凝結,只會反噬和報復陽世。”

“司夜沒有這能力,他能吃鬼,是陰司特許,閻羅點過的。”

黃叔的這番解釋,看似清晰了,我聽得卻格外籠統。

對于司夜,我認知的確更多了。

我覺得,這一切恐怕不如黃叔說的那么簡單。

他真的全說實話了嗎?

……司夜對于地氣那么敏感……

有沒有可能,司夜是被收服過的瘟癀鬼?

這樣的想法冒出來后,我自己都覺得很荒謬。

將這些駁雜思緒從腦子里摒棄出去。

我只是強笑了一下,不再多言了。

黃叔則請我們進廟內坐下。

地面有蒲團,一行三人坐下后,黃叔坐在最前邊兒的蒲團上。

他一直面帶和煦笑容。

又簡單和我聊了幾句,大抵是問監管道場的情況。

我撿了無傷大雅的說。

黃叔卻若有所思。

忽而,我想到了領頭和我說的,關于無形中,女道士對孫卓的看法。

相當于給了孫卓一個隱形的枷鎖,讓他不敢對韓趨下手。

那如果,我將這些東西,強行加諸在城隍廟這一方呢?

無論黃叔信還是不信,他總歸要受一些影響的。

尤其是,現在我們本就要對鬼龕下手!

心跳,逐漸加速,臉色也隱隱發紅。

“黃叔,你知道我和孫卓的矛盾吧?”

輕吁一口氣,我開了口,打開話匣。

“旁聽一二,多的倒是不知曉。”黃叔并沒有顯得多好奇。

我沒管顧他的反應,繼續開口講述。

我并沒有說出奪命之事。

只說了,一個家破人亡的少年,被孫家拿走了一切,又險死還生,被陰陽先生所救。

而后,才是我復仇,頻繁遭遇阻撓。

遭遇化血成螢,鬼龕莫名的追捕,以及九長老的追殺。

個中會被懷疑的點,我都去掉了。

譬如九長老認為我殺死了他的八個師弟。

我對黃叔說的是,因為椛螢提醒了我,鬼龕會下手,我就立即出城了。

在出城之際,我的確被鬼龕圍堵了,但并非全部,而是天壽道場的兩個長老,外加四個鬼龕人,他們還操控了膏肓鬼。

老秦頭給予我一個護身手段,就是無頭女。

無頭女被膏肓鬼所牽制,我被那兩個長老重創。

而后,他們用封魂錐收走無頭女。

他們為什么不殺我,我并不知情。

再次遭遇九長老,他對我恨之入骨,我同樣對他恨之入骨,因為我得將無頭女搶回來!

這番話,我說的字句鏗鏘。

從最開始要謹慎對待黃叔,到現在,我差不多摸透了黃叔的情緒,這種半真半假的話,算是說的游刃有余了。

黃叔的眼瞳微縮,一時間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才搖搖頭道:“顯神,你所說之事,雖說條理有據,但還是你一人之言,再退一萬步說,城隍廟中立于隍司和監管道場之間,不會多管兩方的事情。”

“孫卓是鬼龕的人,亦然是你的揣測。”

“不可否認,你的揣測很有道理,但我不能直接相信。”

“若他真有問題,監管道場自會發現。”

黃叔這一番話,明顯是將自己摘出去了,并不想插手進來。

這讓我略顯得失望。

不過,隨即黃叔站起身來,他并沒有和我多交談別的,又道了一句:“招來司夜,我有些疲了,先休息一會兒。”

罷了,黃叔便走向城隍神像后,變得悄無聲息。

老龔眼珠子提溜亂轉著,還沖著神像后邊兒咧嘴笑了笑。

椛祈小聲嘀咕了一句:“糟老頭子,心明明慌了,口是心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