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正是這個道理。
他們現在就是蟻穴,寧顧就是即將被毀于一旦的河堤。
酒會結束后,果然已經有很多人往楚京西三人跟前湊,楚京西和顧澤也不管有沒有意向合作,當著寧彥和顧非也的面,也對別人的討好照單全收。
原因無他,單純想氣氣兩人。
兩人確實被氣的不輕,走的時候臉都鐵青。
從會場出來,顧非也上了寧彥的車,寧彥助理立刻奉上通天的全部資料。
寧彥看完之后冷笑著甩給顧非也:“原來最老謀深算的是你爺爺。”
顧非也不解的翻開資料,看完之后終于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通天的前身是另外一家公司,而那家公司是他爺爺幾十年前成立的,完全脫離顧氏,屬于他個人投資的產業,去世后給了顧澤也。
這些年顧澤也待在豐京,明面上經營著無疾藥業,背地里真正磨的劍是通天。
顧非也憤怒的攥緊拳頭,一拳捶在副駕駛的椅背上,他早該想到的,他那個偏心眼的爺爺,怎么可能一點東西都沒留給顧澤也。
“你就是把座椅錘爛也無濟于事,有這個力氣,不如想想怎么應對接下來的麻煩。”寧彥是個情緒穩定的人,再生氣也不會動手,所以也很不屑顧非也這種無聊的發泄行為。
顧非也狠狠吸了一口氣,又重重把胸腔里的濁氣吐出來,這才勉強穩定住情緒,說道:“顧澤也跟落溪有一家藥業,又跟楚京西有一家通訊公司,證明這些年落溪和楚京西也一直在一起。你之前不是查到落溪在南城結婚,嫁給一個姓閆的坐地戶了么,我想那個人就是楚京西。他一直用別人的身份和名字生活,避開了我們的追查。”
寧彥也想到了,頷首補充:“且他們的孩子都三歲了,落溪騙了我,她根本沒打掉那個孩子。”
“她騙你的又豈止這點,或許你給她編織的那個謊言,她從未相信過,之所以被你牽著鼻子走,是想拿到解藥,畢竟對當年的他們而言,保命比什么都重要。”顧非也后知后覺的道。
寧彥無話反駁,可當年落溪的種種表現,實在不像演戲。
也對,她根本沒有演,她一直想要的都是解藥。
正因為她沒有隱藏過目的,也沒有隱藏過對楚京西的感情,他才會對她深信不疑。
最難識破的謊言往往是真假摻半,當年的落溪無疑把這個技巧運用到了極致。
現在回過頭復盤當年的勝負,寧彥忍不住自問,當年真的是他們贏了嗎?
寧彥以前很確定,就是他們贏了,他吞并了楚氏,保住了寧氏,他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那就是贏。
然而此刻,他卻有種當年的贏是楚京西的故意為之。
強烈的不安讓他打了一個冷顫,他有預感,真正的戰斗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