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跟著閆羅學醫術是從解毒開始的,起初半個月,閆羅什么也不教她,就不停的給家里的小動物們下毒,好在那些毒都是醫書上的,落溪根據中毒的癥狀判斷出使用哪種解藥,倒也沒怎么讓小動物們遭太多苦。
半個月后,閆羅把整本醫書里的毒都考了落溪一個遍,見她已經完全掌握,就配了種新毒下到一只漂亮的垂耳兔身上,那只兔子落溪已經養了半個月,被她養的白白胖胖。
這天落溪從醫館回來,剛進門小明就沖兔子籠叫起來,她心里咯噔一跳,連忙走過去把垂耳兔抱出來,一探鼻息,呼吸已經很微弱。
不用問,肯定又被下毒了。
落溪二話不說抱著垂耳兔走進藥房,為了方便她配制解藥,楚京西特意把偏房改成了藥房。
一個小時后,落溪走出藥房,懷里抱著垂耳兔的尸體,她失敗了,醫書上沒有這種毒,她試了很多解藥都無果。
心里很難受,她不想去見閆羅,只打電話告訴他垂耳兔死了。
閆羅什么都沒說,沒有責備,也沒有鼓勵,平靜的讓落溪感到心慌。
她就抱著兔子,躺在太師椅里等楚京西,她想等他回來,想讓他抱抱她。
楚京西近來很忙,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都不早了,所以她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柳梢。
男人剛邁進院子就看到了柿子樹下的女人,她躺在椅子里,身邊窩著只黑白相間的垂耳兔,那兔子不知死了多久,連四肢都僵硬了。
楚京西下意識的放輕腳步,可女人聽覺靈敏,還是在他剛靠近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紅彤彤的,似是哭過。
“楚京西。”女人嘴巴一癟,拍了拍垂耳兔的小腦袋:“它死了,我沒用,解不了那種毒。”
落溪很自責,如果她像閆羅那樣厲害,垂耳兔就不會死了。
“不是你的錯。”楚京西半跪下來,把女人冰涼的小手握進大掌里,低頭吹出暖氣:“這世上的毒千千萬,就像病一樣,沒有醫生大夫能解所有的毒,治所有的病,你是人,不是神,不要內疚,我們家落大夫已經很厲害了,現在南城人提起大夫,誰不知道無疾醫館的落大夫啊。”
男人聲音又輕又柔,像哄孩童般耐心。
落溪傾過身,也像個孩童般要求:“你抱抱我。”
男人張開雙臂把人摟進懷里,輕拍女人后背安撫。
落溪在男人懷里汲取溫暖,他身上好聞的冷杉松香像熨斗一樣,一點點熨平了心臟的褶皺。
好半響她才重新充滿電,從男人懷里退出來,吸了吸鼻子:“我們把小兔子埋了吧。”
“好。”
落溪想把小兔子埋在柿子樹下面,楚京西拿了鐵鏟過來挖了個坑,把她養了半個多月的垂耳兔葬了。
埋完垂耳兔,楚京西把鐵鏟放回去,洗了手回來,問道:“餓不餓,想吃什么,我給你噗......”
一句話沒說完,一口血猝不及防噴出來,因為離的太近,落溪被噴了一身,臉頰都濺上了幾滴溫熱。
落溪整個人僵住,耳邊緊跟著傳來楚京西倒地的聲音。
“楚京西。”落溪嚇的花容失色,跪下來去摸他的脈,脈象奇亂無比,是中毒之象。
你學不好,我不會罰你,但有人會替你受罰。
替妻受罰,丈夫之責。
閆羅的懲罰......
落溪死死咬著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給管家打電話,讓他過來幫忙把已經昏迷的楚京西搬到床上。
而她自己沖進藥房,爭分奪秒的配制解藥。
管家在房間看著楚京西,隨時跟她說楚京西的情況。
一會是:“少夫人,年少爺又吐血了,全是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