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光將亮,高燒三天的男人幽幽轉醒,眼睛還未睜開,嘴里先含糊溢出一個字:“水。”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可守在床邊的女人聽清了,她很快倒了水過來,纖細手臂從他后頸穿過,男人被迫抬頭,就著茶杯咕咚咕咚喝水。
一大杯水下肚,男人思緒漸漸回籠,熟悉溫熱的觸感讓他瞬間睜開眼睛,猝不及防跟一雙翦眸對上,驚的他淺淺汲氣。
視線再朝四周一轉,頓時暗罵:“蔣滿,你他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么。”
“醒了嗎?”聽到男人的吸氣聲,落溪放下水杯,抽回小臂,問道:“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閆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有點紅有點腫,一看就是哭過了,他心里不由一個咯噔。
落溪不會為閆年哭,除非她認出自己了。
可如果已經認出自己,又怎會如此淡定?
男人糊涂了。
“難道沒醒?”沒人答話,落溪自言自語的道:“算了,餓死了,先去吃飯。”
說著起身就走,毫無留戀。
男人:......
看樣子想多了。
落溪出去沒一會,蔣滿狗狗祟祟進來,探頭看見閆年醒了,喜不自勝:“年哥你醒了。”
男人目光凌厲的掃過來:“誰讓你把我送回來的?”
蔣滿就知道他會秋后算賬,委屈巴巴的道:“不是年哥我實在沒法子了啊,你這傷又不能去大醫院,燒了三天不退,我實在害怕,只能來找嫂子了。”
說到落溪,他眼睛里不由流露出欽佩,雙手忍不住開始比劃:“年哥你是不知道,嫂子太牛叉了,小針就這樣咔咔在你身上一扎,然后這么大的藥丸化成水一喝,你這燒嘎嘎往下掉啊,牛,實在是牛。”
“她厲害還要你說。”閆年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問道:“她是不是哭了?”
“對對對。”蔣滿毫不夸張的道:“得知你中了槍,高燒不退,嫂子心疼的眼淚嘩嘩往下流啊。”
心疼?
男人墨眸中再次浮起懷疑,落溪會心疼閆年?
“除了哭她還有其他異常表現么?”
“啥叫異常表現?”蔣滿沒理解這個問題。
閆年:......
真他么是豬腦子。
“她有沒有懷疑我的身份?”閆年磨著牙直問。
蔣滿傻眼。
懷疑?還是沒懷疑啊。
閆年只覺太陽穴更脹了,加重力道按了按,道:“你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跟我說一遍,一點細節不要漏。”
“哦哦。”蔣滿回想了一下,把昨晚落溪給他針灸喂藥的經過仔仔細細復述一遍。
閆年狠狠吸了一口氣。
落溪用嘴喂他吃藥!
這特么還不是發現了是什么。
閆年太陽穴突突的跳,伸手往枕頭下面摸。
蔣滿還傻乎乎的問:“年哥你找啥呢?”
男人陰沉沉的吐出一個字:“槍。”
蔣滿懵逼:“你找槍干啥?”
男人:“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