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輕嗯。
徐冉疾步跑走。
過了一會,另外一道腳步匆匆而來,不過幾秒,她的視線里就出現了一雙皮鞋,還是她有次逛街給他買的。
“真就這么恨我?”男人音色發顫:“恨到連孩子都不愿留。”
他收到落溪來醫院打胎的消息后,一路飆車過來,可還是晚了,她蒼白的嘴唇,虛弱的身體,都在告訴他,孩子已經沒了。
楚京西的心都痛麻了,他曾無比期待過落溪懷孕的那一天,卻從未想過,他在得知孩子存在的那一刻,也是他失去的同一刻。
落溪緩緩抬眼,入目便是男人通紅的雙眼,眼底每一根血絲,都是心痛的證明。
五指朝內蜷了蜷,她緩聲道:“我不恨你,我只是......不想讓你姑姑如愿。她那樣騙我利用我,不過是想求你兒孫滿堂,我怎會如她所愿。”
楚京西身影晃了晃,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了她鞋面上。
落溪燙的腳趾一縮。
咕嚕咕嚕。
徐冉推著輪椅回來,看見楚京西時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打電話叫保鏢進來。
保鏢很快跑進來,各個兇神惡煞的圍著楚京西。
徐冉看到保鏢就心安了,趕緊把落溪扶到輪椅上,逃命似的離開。
清瘦的背影被眼中的水霧模糊,楚京西于朦朦朧朧中,站了許久。
落溪回了寧家,剛躺下沒多久,唐空青來了。
“青哥。”她起身。
唐空青按住她:“你躺著。”
他抓了她的手把脈,她卻避開,把手縮回被子里,笑:“孩子沒事。”
孩子沒真的打掉,醫生是唐空青安排好的,這場戲也只是做給楚京西看的,她拖不起了,得盡快讓楚京西死心離婚。
“溪溪,你真的想好了嗎?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唐空青還想再勸勸:“你用針灸之法把毒從子宮逼入五官,必會損傷五官之一,甚至之二之三,若是眼睛瞎了,耳朵聾了,鼻子沒了嗅覺,嘴巴沒了味覺,你就永遠成不了大夫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不后悔嗎?”
他也是從南城回來才知道落溪鋌而走險,用這種辦法保下孩子,他當時快要氣死,怎么勸她都不肯讓他再把毒逼回去。
“我當下想的很清楚,現在也不后悔,至于以后會不會后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如果當下我不這么做,等著它幫我吸收完余毒,然后胎死腹中,用自己的命換我以后都能生兒育女,我會一輩子難以心安,余生都會活在對它的愧疚中,我想,當年媽媽決定生下我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吧。”
媽媽狠不下心打掉她,她也狠不下心看著她的孩子死去。
不過就是喪失視力聽力嗅覺味覺,能換一條小生命,她覺得很值得。
唐空青不再勸她,心疼的摸摸她的頭:“我一定會想辦法清除余毒,即便找不到百年血參,也會有其他辦法。”
“嗯。”落溪點頭,正要說話,門被敲響。
“二小姐,老爺子請您過去一趟。”
“什么事?”落溪揚聲詢問。
“好像是香江華家來人了,點名要見您。”
一聽華家的名頭,落溪和唐空青迅速對視一眼,莫非是華老爺子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