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心病。
老爺子對自己的病心知肚明，聞言失落一笑：“都說心病得需心藥醫，我這病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治好。”
“我不知道您的心病是什么，但從我的角度來看，心藥是根除心病的藥引，藥引難尋，在尋到藥引之前，您需得將身體的底子打好，否則等到了藥引，虧空的身體也無力回天了。”唐空青緩聲說道。
“我等了太久了，我怕我等不到了。”老爺子混濁的眼睛突然濕潤一片。
唐空青輕輕拍了拍老爺子的手，朝落溪看了一眼，才道：“有人跟我說，世間萬般都有定數，該來的早晚會來。您莫要強求，苦了自己，也讓他人擔憂。”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斂著眉眼，老爺子忽地一怔，恍惚間像看到了女兒小時候，冷不丁的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語氣也變的激動起來：“你是哪里人？”
話題跳的太快，唐空青愣了一瞬才回答：“我是楚城人。”
“楚城在哪里？”老爺子沒去過：“離香江遠嗎？”
唐空青道：“很遠。”
老爺子握著他的手松了幾分，又不死心的問道：“你媽媽叫什么？她也是楚城嗎？”
唐空青被問的一頭霧水。
但落溪已經隱約猜到老爺子為什么這么問了。
老爺子是懷疑唐阿姨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唐阿姨是土生土長的楚城人。
“我母親已逝，她的名諱恕我不便告知，我外公一家世代生活在楚城，她生于楚城，長于楚城，死于楚城，一生都沒離開過那里。”雖然疑惑，可唐空青還是禮貌的回答了。
果然，老爺子聽聞此言，五指就像突然瀉了力一般，松開了唐空青的手，苦笑道：“我大概是魔怔了。”
不然怎么看見一個喜歡的就會覺得是他女兒的孩子。
看見落溪是這樣，看見唐空青又是這樣。
唐空青不太清楚他魔怔什么，也不便問，將話題轉了回來：“無論如何，您要先保重自己的身體，我給您開個方子，您先喝著，半個月之后我再來為您復診。”
“好。”老爺子答應下來。
傭人送上紙筆，唐空青寫了一個方子，簽了自己的名字，蓋了自己的章，直接交給華昱，告訴他怎么吃，叮囑他務必遵從醫囑。
華昱一一應下，拿著方子去找管家。
一出了屋，他的神色就嚴肅了起來，看爺爺剛才那個反應，難不成唐空青真是他姑姑的孩子？
思及此，他把方子交給管家之后，又去了趟廚房，再次把叮囑過的事又跟傭人叮囑了一遍。
等他回來，看見老爺子跟唐空青已經有說有笑起來，心里又是一沉。
他不著痕跡的走過去：“爺爺，晚飯準備好了。”
老爺子點頭起身，唐空青離的近，順手攙扶了他一把。
“好孩子。”老爺子站起來，慈愛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隨后招呼楚京西和落溪：“我讓廚房備了晚飯，你們陪我這個老家伙吃了晚飯再走。”
“那我們就不客氣啦。”落溪笑著拉起楚京西。
老爺子哈哈一笑，就著唐空青的攙扶往餐廳走。
華昱跟在后面倒成了多余的，他看著唐空青的背影，眼神閃過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