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默默地聽著,衣服下的小手攥緊。
大城市里的人素質并沒有比農村人高很多,反而越是有文化的,在人性的惡方面越是惡毒。
她們說的話可比農村里的老大娘難聽多了,說什么的都有。
蘇韻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親耳聽到的時候,心里還是很難受。
然而,這只是開始。
原文后期,原主遇到的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數百倍。難聽的辱罵謾罵甚至是凌辱欺辱,就像大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直到墜入地獄。
這就是她曾經的好閨蜜,在書中給她安排的結局。
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蘇韻,呼吸有些困難,心口劇烈起伏著,眼眶發紅。
她連夜來到北平,努力地工作,為考試做準備。就是為了擺脫以后的悲慘命運。
沒想到書中的“楚晚”,居然和她現實中的閨蜜一樣惡毒。
今天早上不過是聽說了她和司桀霆的關系,立馬就來學校散播謠言。
蘇韻低估了那個小丫頭的惡毒,今天早上從家屬院出來的時候,聽著女家屬們的調笑,她就知道楚晚要搞事情了。
沒想到她行動這么快,立馬就來到了學校,就像以前一樣在背地里把她過去的污點裝作不經意間透露出來。
然后讓那些嫉妒她的女人去散播開來,自己在背地里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她這個“惡毒女配”不能和“女主”徹底分開老死不相往來,這樣的事情遲早還會發生。
沒錢沒背景沒人,她就算想出國逃離也不行。
只要留在國內,兩個人注定的命運肯定還會糾纏一起。
這些事情她早就預料到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熱度降下去,她再出面解釋。
現在拋頭露面,只會引火燒身。
蘇韻一個人漫步在校園里,宿舍不敢回去,更不敢回司桀霆的家屬樓。
事情鬧得這么大,肯定會傳到萬事通周指導員耳朵里,一旦周指導員知道了,司桀霆也會知道。
一想到那張冷峻帥氣的臉,蘇韻心跳微微加快,心里很不是滋味。
兩個人昨天還在小樹林有了些許小曖昧,當天晚上司桀霆就消失不見了,一夜未歸,到現在也沒有露面。
想想也是,他是“男主”,有著命定的“女主”。
而且司桀霆本來就討厭她這個狐貍精,或許昨天的肢體接觸讓他越發厭惡,所以才一晚上沒回來。
現在聽說了她的負面消息,可能已經下定決心和她退婚了。
兩個人的慎重“試婚”,最終還是扼殺在了搖籃里。
蘇韻坐在校園的長椅上,露出半張精致的小臉,吹著冷風,平靜地接受著命運。
不知道現在退婚,司桀霆還給不給她的800塊錢了?
離開北平或者遠離市區去郊區租房子的話,同樣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蘇韻苦惱地思考著未來。
一個弱小的女同志,沒有任何背景人脈錢財,而且還背了一身的污點,想要在北平闖蕩難度是難以想象的。
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愛情不是事業不是流言蜚語,而是怕就算考上了大學,校方也會因為她的污點而拒絕接受。
這樣的話,就算是努力也沒用了。
不知不覺,弧度的嬌影從早上獨自坐到了下午。夕陽照著金色校園,落葉隨風而起,涼意愈濃。
而此時,特訓室內,奮力特訓的矯健身軀揮汗如雨,汗珠沿著肌肉遒勁的紋理線條滑落,烏黑凌厲的短發淋濕汗水野性凌亂地散落著。
100公斤的沙袋被生生打碎,拳頭砰砰砰的揮擊聲激烈不斷。
姜河回去補了個覺,醒來后感覺天塌了。
怎么好好的,謠言突然在學校里傳開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特訓室外,本來想匯報給司團,聽著里面驚心肉跳的聲音,想到司團從昨晚到現在異常,以為是他早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突然發瘋。
“到底是誰散播的!”姜河咬著牙急得直跺腳。
韻姐那些污點先前他們去西淮村的時候就已經查到了。
雖說人云亦云,夸張的成分很大,這里面也確實有不對的地方。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姜河都已經忘掉了蘇韻身上的污點。
而且覺得她本人和謠言中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這事就這樣過去了,誰也不能抓著別人的過去,一直不放。
能改過自新就是好同志。
怎么突然好好的就被傳開了!
姜河一想到那些難聽的話,就恨得牙癢癢。
周指導員也知道了此事,現在也在犯難。
畢竟是這么大的一個污點,絕對不能和軍人有關。這不僅是個人形象,更是組織和國家的形象。
周指導員都在背后準備好了喜酒和份子錢。卻突然冒出這么一茬!
這可怎么辦!
姜河心急如焚,聽著里面兇殘可怕的特訓聲,感覺司團受了很大的刺激。
28年來,好不容易情竇初開的鐵疙瘩。聽到未婚妻的污點難免受刺激。
姜河不敢進去匯報,也不敢離開,急得在外面團團轉。
不知過了多久,特訓室的門突然打開。
司桀霆赤著上半身,虬龍盤繞般的胸肌腹肌一起一伏,汗珠滑過麥色小腹肌肉滴答下來。
凌厲英俊的五官充滿野性,像猛獸捕食時銳利的眸子一瞬間恢復冷靜。
冰冷低沉的嗓音散發著一股不悅的低壓,“什么事?”
姜河被嚇了一跳,心驚地倒吸了口涼氣,暗戳戳地觀察著司團的臉色,磕磕巴巴地說,“也,也沒啥事,就是韻姐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眾所周知,司團是最討厭輕浮不檢點的狐媚子,當初去西淮村退婚的時候,他曾一度以為司團不是去退婚的,而是殺人滅口的。
有著特殊秘密身份的他們,見多了刀子和血腥,而司團有著絕對特權,可以不經任何允許,就地處理掉社會敗類。
姜河打心底里喜歡韻姐,更希望她能夠和司團走到一起。
今天發生這樣的事,他真的很擔心心狠手辣冰冷無情的司團,做出冷酷的事情。
看著姜河磨磨蹭蹭欲言又止,司桀霆抓了把頭發,汗珠像水一樣順著骨節分明的手甩下。
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煩躁無處發泄的情緒再次涌來。在看到姜河眼里的擔心和緊張,下意識繃緊了神經,嗓音略微急切,“蘇韻怎么了?”